2012年12月26日星期三

想念Rajoo

看到莫名其妙的来电,号码长长,猜大概是从某个国家拨来的,就是狠狠地删掉。

徐娘就算交游广阔,也阔不到海外去,除了台湾中国,还有个移民澳洲的美女客户,但都有各种奇妙的管道联络,绝不是通过电话。

我很肤浅的认为,这些应该都是什么不关己事的市场调查,或是诈骗集团的电话,所以当今天接到一个电话,手机荧幕显示的是类似这般的,我立刻把铃声按死,让手机变哑吧。

因为觉得号码像是前几天接到的一个国际市场调查集团的电话。

但铃声很不死心的,我杀死几次,它就连响几次。徐娘火大,准备破口大骂,一接,竟然是Rajoo从印度来的电话。

说是在市场Shopping,现在是买衣服给我们,问葛叔叔的尺码,问我的尺码。

 哇!我惊叫连连:你快点回来,你给我快点回来!

Rajoo在那头呵呵傻笑,下个星期一定回来。

印度大兄在家乡的这一段日子,想必耳朵常常痒,这一痒,必是会知道是徐娘在召唤。Rajoo一上飞机,我就开始忐忑不安,心惊胆跳的熬过一天,又一天,第三天早上门铃一响,开门进来的是接替Rajoo的Ravi,阿弥陀佛!我仿佛在黑暗的地狱里,看到来自天堂的一道曙光,觉得获救了。

Ravi说他刚炒了老板鱿鱼,好,那就明天上班吧!我眉开眼笑。

因为忘记了自己是没那么好运,还可以高兴一个晚上, 第二天一早,接到货柜司机的电话,说货柜已经从港口拉出来,现在on the way ,就送到了。

见鬼了!这已经是提货公司第二次犯这种错误,没事先通知我们,来不及在仓库前面的街道霸占位子,货柜是无法进来,接下来的鸡飞狗跳,人仰马翻,呼天抢地的情况,就不必形容了。

如果Rajoo在,提货公司有这么高的办事效率,船到港口两天就可以将货柜拉出来,相较于以往的一个星期,大家一定欢天喜地,觉得中了奖,而且本徐娘的责任只是签收货单,然后翘脚看各位兄弟人马卸货,那需要这么凄惨,烈日当空的马路上,街头巷尾奔波,手忙脚乱的指挥交通。

我对Rajoo 的想念,真非笔墨可形容。

2012年11月21日星期三

Rajoo的眼泪

风雨如晦,我觉得冷,可是冷啊,真不是将脚步停下的借口。独自在风雨中出货,运输的印度司机在上货时,问:

RAJOO几时回去?

明天的飞机。我微微的笑。

Rajoo回印度,整条街和印度圈子的人都知道。最高兴的是我的对手,语带威胁的对Rajoo说:你不在时,我会坐在门口盯着你们的仓库,看到你们的客户来就跑来拉人。

不止这样,他们应该也很高兴看到我将受苦受难。

并肩作战了这许多年,Rajoo还是第一次离开我们那么久。因为这样,临走前,Rajoo 很担心很紧张,很啰嗦很长气,叮咛又叮咛,吩咐又吩咐,告诉我什么人可以暂时替代他,还有什么人会从印度回来前,会去找他,他会吩咐他们前来帮我,等等等等。

大家最担心的是,他不在的时候,会有一个货柜运来,他不在场指挥,整个场面真的可能会慌乱。因为这样,他都事先将人马调动好了, 将常来帮忙的RAVI请来替代他,尽量将减低他不在的困扰。

在跟我交待事情的同时,Rajoo 也间中也聊起他回乡的事,然后问我:你有想要什么吗?我们那里东西可便宜了。要不要沙丽?印度那里的沙丽很漂亮,我买一条给你,我看你常常有披沙丽的。

我吓一跳。我披的是披肩,不是沙丽,Mr。Rajoo!

一样的啦!他不死心。

一样就一样,但您老千万别弄个印度蓝印度绿,再加上金光闪闪的沙丽回来给我。我警告他。

徐娘已老,风情不再,一条需要仪态万千的沙丽,不适合披在经常满头大汗,气急败坏的老女人的身上。

想了又想,说:不然给我买件Panjabi吧!我很久没穿了。

好。那老板要什么?对,我给老板买一件*%#¥~!?

什么东东?从他的手势,我猜应该是印度男人常穿的宽松麻布衣吧。好吧好吧!看他说的那么兴头,就顺着他。

然后几天有机会,他都有的没的,聊起他家乡的事,说到爸爸说到女儿,唠唠叨叨,一次比一次兴奋,归乡情却。

Rajoo已经离开家乡十多年,最后一次回去是带怀孕的太太回去生产,将初生的女儿托付给父母,再回来打拚。

这次回去是因为家人用他的名义买了块地,需要他签约。本来的计划是回去过大宝森节,带上孩子太太,和家人团圆,看看牵挂了十年的女儿。

临走前两个星期,突然某天早上又请临时假,电话打来,又是孩子的事。

约十一点,我在样品间轰炸员工时,RAJOO突然出现,反常的穿上牛仔裤,引得一阵骚动。

Handsome!印尼婆调侃,弄得他不好意思。

原来孩子昨晚一夜未归,也没告知,急死夫妻俩,到处打听,才知道他去了女朋友家过夜。一对孩子才十三岁,保守的Rajoo觉得自己孩子占了人家便宜,第二天一大清早带着太太气急败坏的上女孩家。

因为礼貌,Rajoo说,我才穿成这样,总不能也是一条短裤,一双拖鞋就去见人家吧?

可惜这么知理的夫妻,孩子却那么叛逆,做尽了叛逆时期所有的坏事,气得老爸没了半条命。

又不能打他,他已经长得比我高大。整天逃学,很会顶嘴,跟我讲LAW,整天要钱,不给又担心他会去偷去抢。。。

 昨夜孩子不归,我还哭了。。。 说着说着,声音有些变调了。我吃了一惊,铁汉般的Rajoo,顶天立地,他一个人可以扛起的重量,可是别人的两倍,整条街的人都尊重三分,而铁铮铮的一个汉子,竟然为了孩子留下男儿泪。

 过了几天,孩子跟父母谈判,决意要在大宝森节前,回来马来西亚。

要不我就不去,要不,你们就过了大宝森节才去。完全是要挟的口吻,没有一点妥协的语气,当然是因为女朋友的关系。

夫妻俩的假期也请了,太太已经没上工,就等上机,两老相看两无言,无可奈何,将启程的日子延迟。

改机票那一天的Rajoo,神色怏然。

我算了算,回去的日子只有二十一天,他这么说。无端没了三个星期踏在乡土的时日,Rajoo的伤感失落,看着看着,也难过了。。。


2012年11月11日星期日

今年雨季不太冷

那都不需等,过了九月九,岁末时季,来了风,来了雨,那寒意,夜里在被窝缩成一团时,从脚跟,直涌上心头。

今年特别冷,可是好像每年都这么认为,我想,越来越冷的是心。在冷的不知何以为时,就突然想起了在某些年,每个寒夜,都有一个为我亮起一盏灯的地方,有一盘食物,一杯热茶,等候着我。

灯灭了后,我独自在夜里惶恐时,偶尔也想起那一段日子。这么一想,凄惶中也觉得了一丝丝温暖。

后来灯再亮起,我以为,物是人非,当年的人应该也不在了。

可是在那么多年后的寒夜,我突然想起了当年的人。

原来他已经回去了。

那我也该去拜访一趟。

黄昏后,霏霏细雨中,远远的桔黄灯光,像在召唤。将中心围绕成方形的是食物档口,灯火通明,炉火上蒸气袅绕,徐徐的升上半空,一种很真实的人间气氛。入口处,抬头是横匾,依然还是一样的坊号,两排灯笼高高挂,桌椅在两旁摆的很整齐,地上很干净,一切井井有条,怎么看,都是当年情景。啊!那熟悉的亲切,我悄悄的喜悦。

当初的人出现时,掩不住的欢欣,眉间眼里嘴角,我想自己也是这样吧!把支票拿了出来,交过去,我还了当年欠下的钱,却还不了当年欠下的情。

2012年10月26日星期五

梦中的孩子



已经两个 晚上了,梦中有个来路不明的孩子。

昨晚上来的孩子,很静很乖巧,没其他婴孩那歇斯底里的喊叫,几分按捺的欢呼,仿佛被忽略了很久,突然被疼惜,但还是不很肯定地喜悦。

我听着听着,觉得很心疼。

醒来时,一 时间回不过神来,眼眶濡湿了。

明明是梦,为什么还牵挂着。

牵挂的到底是谁家可怜的孩子...

2012年10月25日星期四

吉他浅情



仔细看了几次,听了几回。罗大佑手上是民谣吉他,琴弦是钢丝,弦音清亮,是伴奏时常用的吉他。而伍佰手上那 十分的吸引我,专注的听了琴音,和观察他弹奏的方式,就肯定那是我以前用的古典吉他。

古典吉他是用尼龙弦,在弹奏SOLO时,有几个手法指头需要在弦上来回摩擦,这种弦不会对手指头造成很大的负担。古典吉他的尼龙弦音十分浓郁,十分沉稳,稳稳的凝集在线上,不散,不争宠,不喧哗。

古典吉他需要技巧,能弹古典吉他的,通常也能掌握民谣吉他,但能弹奏民谣吉他未必能玩古典吉他。

两种吉他各有风骚。

手头还不是很松动的时候,分期付款买了一支两千元的古典吉他,不是因为虚荣心,而是因为为了上一层楼,比较难度的弹奏技巧,一只好吉他很重要。

最近有过再弹吉他的意愿,然而,没再遇到心仪的吉他。以前那支被偷的吉他,藏了太多的我的过去,如果吉他会说我,那几乎可以说完我的一生。之后的我,就不精彩了。

也许曾经沧海难为水,心中的往事,心中的温柔,心中的情怀,不再。。。

台湾的歌手,真的很精彩。


2012年10月21日星期日

时日尚早

门铃响,叮当的一声,在刚开始办公的时间算是罕见。从闭路荧幕一看,是一个女孩纤瘦的身影,这样想也不想,就按遥控器将门开了。

像鱼儿般,轻巧的游进来,竟然是小贝。

那真是惊喜了。

像其他曾经在这里进出的孩子,回来时的举止,唤了我一声,然后就环绕办公室一圈,跟小男生扯了几句,溜去样品间,摸摸看看,看到旧人就欢喜的一场热闹,再去茶水间喝杯水,上个厕所,最后去让RAJOO喊一声:AH MOOI~~~~,就算不枉此一来了。

众多孩子中,小贝的成就最非凡,难得还常惦记表姐,仿佛没感觉到这个老表姐曾经对她十分火大,不知道是不敏感还是故意不敏感。这孩子有时会扮猪吃老虎,表姐不是不知道,但装傻也是我的本事。孩子就是这样,在外头混的好好,绝对是不会想回来探望我的。

成就来的太早,就不是事事如意了。才二十一岁,就驾宝马,真的都是自己赚来的,明白的人知道是她的本事,不明白的就难免会有揣测之心。

当初她放弃了读大学,我觉得非常对不起舅舅,在他前面真的无地自容。若不是自己多事将小贝拎出吉隆坡,他老人家希望家里头有个大学生的愿望,就不回落空。

但小贝后来的成就真的叫人另眼相看,虽然知道此女非池中物,可是像个久困在浅滩的猛龙,得了风雨,就奋力一跃,就冲出了自己的一片天。
 
那又如何,始终还是个孩子,还要人疼着呢!又如何去带领十五个手下。

陪她早餐,聊了几句,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,闲闲的说了句:葛叔叔不在,如果你想过清静的几天,就过来跟我拿钥匙。

下午就一个短讯来:我要去葛叔叔家住几天。

晚上陪她晚餐,才知道,她明白了什么叫财富从门口进来,爱情从窗口飞出去。

还年轻,青春正盛。时日尚早,来日方长。


2012年10月18日星期四

旧老板

看到才女写说不喜欢我的旧老板时,愣了一下,那一刻有些不理解。

但喜欢和不喜欢,非常个人,倒无需去追究原由,只是一刹那,杨家将的每张脸孔在心中一一浮现。

杨家兄弟姐妹都很杰出,除了大姐,我觉得她有些神经质。但她有过一段结局很伤感很动人的爱情故事,故事中的他,和我相识于微,在我心目中的分数相当高,所以当杨大姐把我叫去办公室,翻了白眼凶神恶煞的臭骂我一顿,我事后很快就释怀。

为了什么也忘了,好像是被小人告了一状,但职场上,那一个员工不曾莫名其妙的受了一些委屈,甚至诬蔑,我这种讨人嫌的,见怪不怪,也麻木了。

杨家兄弟中,和我较多接触的是杨老二,在杨氏集团,他掌权最重。the gay who always wear over size coat,有外人这么说,大概是要掩饰他瘦小的身材。

年纪轻轻,镇日面对的是父亲创业时代的前朝功臣,有些还会倚老卖老,但他还是能应付自如,压得住大场面,气宇非凡。

当年还是小男孩的他,跟父亲到工地时,真还没人对小毛头看得上眼。难得的是,他对我非常好,当然是因为是我的上司的关系,所谓爱屋及乌,接触 多了,在众多肥环瘦燕的行政人员中,对我比较有印象。

听说我要离开,把我叫上办公室,请我喝咖啡,诚恳的一句:你有任何要求,可以随时来我这里说,我给你这个特权。

办公室那么大,冷气那么冷,老板的派头那么高,可怜当时年轻的我,没见过这样的场面,忐忑的心狂跳不已,差点昏死在他前面。当时捧咖啡给我的女秘书,后来说起我当时的么样,笑起来的疯癫,有声有色有动作,动作就是前俯后仰手掌拼命掩住几乎笑裂的口。

最后还是走了,到今天不后悔。对我们这些永远爬不上厅堂的小人物,大机构真是个非常好的训练场所,但不是久留的地方。


2012年9月30日星期日

赛德克巴莱


号称台湾史诗电影的《赛德克。巴莱》拍摄场地就在林口,就是我流落台湾时驻扎的主要地带,今回去台湾,其实也想到这耗资庞大的雾社街场景看看。雾社就是当年原住民赛德克族群头目,莫那鲁道带领族人抗日的起义地点。

这个地方曾经开放给民众参观,但后来因白蚁侵蚀,无法好好保存,就拆除了。

向隅了,很遗憾。

这样的感慨是常有,就好像我应该期待不到这闻名遐迩的影片在本地上映了。幸好人家的孩子拷贝了个光碟给我,而且YOUTUBE也有上载,足以弥补我的遗憾。

徐娘不是影评人,不能妙笔生花,要才子钟可斯的介绍,才有味道。

请移步到才子的部落,泡杯好茶,慢慢欣赏。

2012年9月24日星期一

麻薯的寂寞

我躺在沙发,天气冷,不自觉地把自己卷成小虾米的形状,将被子铺在身上,很舒服的看着电视。

然后转个身子换个姿态, 就看见脚下的麻薯,静静地坐在那里,自知没人愿理睬,识趣的独自枯坐一旁,不声不响。

麻薯,过来过来! 我拍拍手。

它立刻像箭一样蹿进我怀里,四脚朝天,小鸡鸡坦荡荡且笔直的裸露在那里,毫无仪态。

我伸手替它按摩肚子,麻薯一张狗脸很陶醉很样子,看来很久没享受这种待遇了。麻薯四岁,狗的一年等于人的七年,算算,麻薯就是二十八岁,正值壮年。

麻薯还是处男?我问葛叔叔。

是的。老烟枪在吞云吐雾。

那还不为它找个女朋友?

人家嫌它是杂种,血统不正,不原意。

狗眼看人低?还是人眼看狗低? 狗的主人不愿自己的狗女被沾污,那可怜的麻薯只好自求多福了。我想起了九把刀的爱狗PUMA,人家已经为它找到了女朋友,抱到它身边,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,两情相悦,但是那只狗转来转去,相互闻了对方的屁股,弄了半天,还是无法进入状况。

两个着急的主人都助了一臂之力,但这种事呢。。。最后的结果是没有开花结果。往后PUMA只好继续和九把刀的脚热恋,百般缠绵后,一腔的热情都射到他脚上。

至到PUMA魂归天国,入土为安,还是处狗之身。

我祝福葛家男人的腿,能和麻薯相安无事。

麻薯是因为一段爱情,而走入葛家。葛家大少将初恋女友的爱狗接回来同住时,小狗才一岁,很漂亮光鲜的毛发,活泼可爱。两个年轻人因为要工作,照顾小狗的任务就由两老扛起,由于年轻人把麻薯当成孩子,两个老的莫名其妙的有了狗孙子,做了狗公公狗婆婆了。

狗公婆将狗孙子送去宠物美容院后,接回来的麻薯扎了辫子,还别上蝴蝶结,香喷喷,神清气爽,舌头长长的露在外头喘啊喘的,蠢蠢欲动,朝气勃勃,精灵可爱。

麻薯有张可爱的小床,就安置在公公婆婆的房里,公公不在的时候,由是它陪婆婆渡过了好漫长的一段日子。每天晚餐后,还有婆婆侍候一盘水果,麻薯其实很得婆婆的疼爱。

葛叔叔捧着麻薯的样子,真的是像抱个孙子的神情,一起陪我去吃蛋糕时,走过马路,人潮拥挤,车子呼啸而过,没见过世面的小狗在公公怀里发抖,狗公公安抚孙子的么样,还可真慈祥怜爱。吃蛋糕时,麻薯也有一块,由它公公一小口一小口的喂。吃完后,大家起立要走了,把麻薯留在桌上。

我们走啦!大家那么说。

站在桌子上的麻薯一幅不知所措,可怜兮兮的样子,本来期待它跳起来跟着走的葛叔叔,只好又将他抱起了。

狗父母对麻薯并不费心照顾,当养狗的热情燃烧成灰烬后,就意兴阑珊,连带狗下楼溜达顺便解放排泄物也懒了。这样,麻薯就在家里到处乱放乱射,都要两个老的解决收尾。骂也骂了,打也打了,但到底是畜牲,怎么教都不是。最后是将小狗关在浴室,希望它会在里头解放,但胆小的麻薯吓到半死,一直尖声惨叫嚎哭,只好放它出来,任由它。

我成了狗奴才,狗的奴才,专门替狗清理粪便尿尿。每次回家看到客厅厨房都一滩尿屎,葛叔叔都气的要命,这么唠唠叨叨的念。

一进门,看到麻薯静静的缩在椅子上,就知道他做错事了,等待挨骂。

这样时间长了,大少爷劈腿换了女友,更是冷落麻薯,其他人也开始厌烦,麻薯就更 不讨人喜,又不能将它丢弃,结果是大家都无可奈何,除了葛太太,其他人就不怎么理会它了。

这回看到麻薯,毛色暗淡,身上还有几处毛发脱落,明显的落魄了。听说皮肤也不怎么好,敏感,颈项那里被它抓的快脱皮,发出的惨叫就是那种忍无可忍的痒。看了医生,医生就拿个纸套,套在脖子那里,不让他抓,可是它还是有办法伸出前爪跨过纸圈拼命抓。

我那么几个月才去台湾,一进门口,麻薯就扑上来,两脚放在我身上,等我牵起它双腿,拉拉扯扯的走几个圈,然后放下。

可是它还是意犹未尽的,又将两腿扑上来。

麻薯。。。是寂寞的。无言又难言的寂寞。

2012年9月23日星期日

闲话

据说还是夏天,应该是阳光普照的日子.农历八月伊始,本来是初秋的季节,因今年是闰月,所以今年有十三个月,日子都往后退一个月算,虽然八月,但还是夏天,秋天应该要迟一个月才莅临,在飞机上同坐的台湾美女这么说。

我其实并不很明白,在常年是夏的热带,对农历的季节转换制度并不敏感,最多是初一十五,要记得拜土地公公,不然上下楼梯会无缘无故的跌倒,这么俗气而已。但因为认为还是夏天,和上回一样,很单薄的一件t-shirt,就上机了,结果到桃园机场时,只有二十多度的天气,冷的脖子差点缩进肩膀。

秋天开始了,葛叔叔这么说。

迫不及待的秋天。

我一直希望能再一次在台湾遇到秋季,结果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邂逅秋天,这个秋天没期待中的浪漫,晚上冷的睡不着,早上冻得不想起床,除了工作时间,我都躲在旅馆,套上袜子,穿上长裤,披上夹克,躲在被子里头发抖。

在秋风中,阴霾的天空偶尔会飘阵雨,细细的若有若无。我将又长又大的,装布的塑胶袋一端,从脚跟拉到头上,然后又垂到另一只脚跟,恰恰好的将自己盖住,权充雨衣,就在各大仓库间奔跑,看着工人将自己的货一板一板的用升降机送上货柜。人家看我这么糟蹋东西,也没出声,只是一回头,会看到他们偷 笑。

来这里买布的客户来自世界各地,一看就知道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,随意一挑就两三个大货柜,财大气粗,不像我们这般小家子东挑西选的。熬了十年才无可奈何,胆粗粗的学人进大货柜,紧紧张张的,尤其是面对那些高头马大的欧洲或是中东人,觉得自己任何方面都矮人半截,口袋也比人小很多码。

这里四个仓库,每个仓库像我们这里的一条街长宽,为了不想错过好货色,我这个矮徐娘一到场,就拿着剪刀,开始寻宝,像个幽魂般在阴暗的货舱里头躜进躜出,在几十尺高的布山爬上爬下,吓死那里的工头,怕我摔下来粉身碎骨,就吩咐工人盯住我,别让我作怪。

本徐娘当年可是爬过树的,但说出来也没人相信,就不说了。

反正在他们前面我就是个妖精。

有句话说:秋老虎,秋天容易感冒。我觉得自己差不多要冷病时,回来的时间也到了。这已是今年第三次去台湾,某人一定羡慕死了,但她不知道,我已经没有去风花雪月的时间,都只是为公事而已。

我还羡慕她呢。唉,心事谁人知。

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也下雨,这雨下的很斯文,幽幽的,像深闺中怨女无声的叹息。我在冷冷的空气中,头痛欲裂,竟也入眠了,无梦的一夜,无惊无险。

生命若常这样,徐娘一定长命。


2012年9月7日星期五

sotong 写真

林甲洞很不幸的有一个无厘头的跟班,专门让他出丑。这张写真在他的面子书造成了很大的轰动,可是我弟弟就是这样,我做的事没伤害到任何人,管他别人怎么说。

他小时候,也拍过这么一张写真,那是妈妈的杰作,让他趴在家中饭桌上,光屁股,但不见小鸡鸡,当时很经典的小孩写真照片,如今相片不知何处去,只留在我脑海中。

很不幸的林甲洞也有个坏蛋姑姑,见猎心喜,顺便趁火打劫,将这张活色生香的相片拐过来,贴在这里。

这小家伙,久不见就想念,可是不是想念就可以驱车去见。要约。小家伙节目多,外公家那里的人可是个个都疼爱的不得了,sotong 跟他们那么亲热,可是对我们那么认生,真有点意难平。

每次去见,都不让碰,要逗一阵子,加上为父为母的配合,才会愿意理睬你。这回听说我要见sotong,爸爸妈妈严阵以待,不准小家伙睡午觉,去时,爸爸在房里喂奶,妈妈在客厅接待我,一阵子后,喝饱饱的sotong林甲洞,肥肥胖胖的腿哒哒哒的从房间里跑出来,笑眯眯的。

叫姑姑。妈妈这么吩咐。

他立刻转过身子背着我,对电视机喊:姑姑。

岂有此理,真想狠狠地敲他的小光头。

爸爸妈妈很过意不去的,尽量拉拢他来跟我亲热。我坐在懒人椅,也不特意逗他,也许聚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SOTONG不惯被冷落,跑过来围着我团团转,哄我开心了,希望我注意他。

当他把双手放在我膝盖,我说:sayang姑姑。希望他像上一回,吻上我的嘴,但小家伙只是用小手抚摸我脸颊。

真后悔上一回被他亲后,立刻吩咐他爹娘不可让他这么做。

如果别人有病,怕会被传染了。

但我没说不能亲我啊?

2012年8月22日星期三

对照记














这两张照片,令我觉得惊心动魄。岁月是怎么走的,无声无息的就六年。

像我这样的一个摆渡人,注定一生的飘摇,仿佛漫无目的,然而却常常带着别人走向他们的方向,这样,他们的方向就成了自己的去向。但将船客渡过了岸,以后怎么样,就各自有造化。

而始终,我一直无法好好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,不是自己没能力,只是,太多牵绊。

很深的无奈。也许因为拿的太多,结果没法放下。

只是这当中,也许,有些片段,日后回想,也有精彩,也有歌声飘荡,我在别人的歌声中,有了几分自己的情怀,有时也恍惚起来。

在我身边,这两个不相干的孩子和男人,千回百转的相互依依,然后越过了我,相濡以沫了六年。

四岁,还没什么记忆能力的时候,她到了我身边,那么幼嫩的孩子,付出了几许心血,可是她最亲爱最记挂的长辈,是他。

常常,外出时,她将嫩嫩的手放在他大大的巴掌中,两人聊天的内容五花八门,上至天文(天上的月亮),下至地理(路旁的小花),那种聊法,我们无法加入,就远远的跟在后头,看两人的背影,笑了又笑。

那一个下午,男人手中拿着一块别人分过来的台湾鹅肉,就把母亲叫过来,分了一半过去,想是让一家三口的晚餐有一些惊喜。

小女孩跟着来,隔着铁门,昂首问:

葛叔叔,我今天能不能来你家吃饭?

什么?男人忍不住一喊,本来按着木门的手一忪,好了,门被反锁,卡在铁门和木门中间进退不得。

结果正在买花的我被叫回来救命。回到时,一老一小隔着铁门,饶有趣味的,逗着在隔壁铁门里头的小猫咪玩。

你不跟妈妈回去,就在这里陪葛叔叔?我板着脸。

是啊,怕他一个人。

他才不怕一个人呢。我这么想。

晚餐后,我拿起新买的SAMSUNG GALAXY TAB,拍照拍照!我喊着。

男人手一拍身旁的位子:来!

孩子就立刻坐上男人的腿。

后来清理文件时,突然看到六年前为他们拍的照。

两张照片,就是故事的起承转合了,可以说得很多很多。

白云苍狗,沧海桑田。

2012年8月10日星期五

醋家族

每一回飞机降落在桃园机场时,都是华灯初上时刻,朦胧中先见海岸线的轮廓,渐渐的越来越接近陆地,望下去是一片美丽的桔色灯海,守护着这个令人无限向往的宝岛。屹立在大道两旁延绵的街灯越来越清晰,仿佛在召唤,仿佛等候我已久,我的心里住着的一个孩子,立刻雀跃起来。

那么多回,在飞机降落前后,我的心情都翻腾,要不十分开心,要不十分伤心。今回是非常快乐,下了机兴冲冲的拉着手提箱,跌跌撞撞的立刻往免税店奔去买香烟。

葛叔叔的订货量每回是两包,但上一次店员只肯卖一包,像我这种奉公守法的好公民,不多问,就乖乖买一包,结果被老烟枪骂:笨。

你难道就不能去另一家买第二包吗?

那是因为有海关人员在旁边盯住,所以店员不敢多卖,一切照规矩:每个人只可以买一包。我不够聪明,不够奸诈,不会走法律漏洞。

这回好运,官员偷懒,店员答应卖两包烟,我像中彩票那么高兴。

出关时,见到葛叔叔,和他的爱妻,我心里打了个突:糟糕,没带手信给她。上回来台湾时,买了香水给她做见面礼,但她因工作忙,没来机场,这回我带了那么多咖啡饼干给他老公的妹妹,她没份,我心里想:有好戏看了。

葛叔叔的爱妻最痛恨的女人乃是葛家小妹也,事关她发觉老公最爱的女人不止是她,还有他妹妹。有一回他妹妹来电要他买什么什么的时候,我专注的听着,一腔宠宠的语气,和跟太太说话时候的些许不耐,天渊之别啊!难怪。

难怪你老婆那么恨你妹妹,我哈哈大笑。

葛叔叔小时候爸爸也是军人,常年不在家,妈妈不够良家妇女,常常往外头跑,小妹就由老大哥带大,吃的拉的,都是哥哥照顾着,长兄是父也是母,这样,兄妹俩感情好,很是亲热。妹妹长大后嫁给哥哥的同学,本是富家少奶奶,最后家道中落,怜惜妹妹命薄,哥哥常常暗中接济,不敢给太太知道,妹妹投桃报李,哥哥回台湾就上门,将自己水果摊子上,哥哥最爱吃的,一箩筐一箩筐的送过来,嫂嫂心中就不乐意了。

要等你哥哥回来你才上门,托他的福我们才有水果吃。

弄得小姑也不好意思,不想哥哥为难,平时也送些果子来哄嫂嫂。

其实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前些日子葛叔叔在柬普寨工作时,买了一份保险,受益人是葛妹妹和葛太太,后来有个消息传达错误,大家以为男人死于非命,向来以为自己是老公心中最重要的女人,在处理保险索赔的时候,发现有人在老公心目中的分量和自己一样重,不得了!从此几乎和小姑势不两立。

今回呢,忙了几天,我才有机会问葛叔叔:这回那么多东西给你妹妹,你太太没吵吗?

就是埋怨我怎么买那么多东西给妹妹。

为什么那么疼妹妹?那有哥哥疼妹妹疼成这个样子?

葛叔叔摇头苦笑。然后老调重弹的说当初自己妹妹如何当场相依为命,在得知军中的他要放假时,立刻打扫家里,怕爱干净的哥哥回来看到家中肮脏,千里迢迢劳累归来还没休息就动手打扫,还有什么什么的,等等等等。

难道我做哥哥疼妹妹有错吗?葛叔叔这么回敬太太

你那么爱你妹妹那你为什么当初不娶她???

有其妻必有其夫,话说葛家有两位公子,生的十分俊美。但父亲嫌老大太娘气,太注重仪表,每回出门要等他打扮半天,挑了衣又挑香水,二十几岁还是光棍,没见女朋友的影子。

不知道是不是同性恋?葛叔叔很烦恼。

某天在家,看到老大跟母亲说话,大概母亲碎碎念,孩子一时童心大起,捏着母亲双颊摇晃着。

哇!葛叔叔看不过眼,把孩子叫来:你干吗那样捏妈妈的脸?

我,我,我,我跟妈妈玩的。孩子看着爸爸严肃的脸色,结巴巴的。

可以这样跟妈妈没规矩的吗?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?

葛叔叔说马来西亚的醋不好吃,是工业用的醋,台湾的醋才好味。

是的吧!所以才吃出这样的醋家族。

2012年7月25日星期三

行李

几乎每一回去台湾,优柔寡断的性格就开水龙头一样《泵》出来,出发时间一改再改,犹豫不决,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在最后一刻取消行程。旅行社的小姐虽然习惯了我的把戏,对我的朝令夕改,出尔反尔习以为常,但改了四五次行程,最后取消,她应该会恨的牙痒痒。

平均徐娘一年去一回台湾朝拜,这一回距离上一次不过两个月,因为狼来了很多次,发出机票的小姐认为旧戏重演,不陪我玩,叫另外一个同事应付我,自己请假开溜。

但经过三四次的更改出发日期,我的行程最后还是被肯定了。

piang!!!机票小姐的眼镜跌破了。

临行的前一晚,我开始塞行李箱,衣装当然是优先,然后是女人的皮肤-保养品,接下来十包咖啡没问题,而四桶饼干只能勉强塞下两桶,另两桶就放进手提箱,和电脑及GALAXY TAB ,还有夹克挤在一块。

这个阶段很重要,托运的行李不能超重:只能二十公斤,不然会被罚款,而我手提的不能太重,本徐娘矮小又瘦弱不堪,常常提提拉拉手提箱,走一段长长的路,气喘喘的上飞机。如果没有路见不平的英雄出手相助,在机舱里头就会有一个老女人, 出尽吃奶之力将箱子抬上行李厢后,再想尽办法把箱子推进去,又爬又跳,手脚并来,有时搞不好会因为双手捉住行李厢边缘,被吊在半空中,上下不得.

人家葛叔叔就不同,他是空中飞人,平均一两个月飞一次,里程点数够,有幸成为华航金卡会员,托运的重量有三十公斤。他彪形大汉,魁梧健壮,手提箱十公斤也没问题,虽然航空公司规定手提箱只可以七公斤,但他爱妻和姨妈姑姐的咖啡奶茶饼干腰豆零食,一大堆的,常常令他的行李超重。

那是他的事,他乐此不疲,我可不行,又怕行李超重,又担心手提箱太重,犹犹豫豫,掂了又惦,才将行李收拾好。

第二天机场报到时,托运的行李过磅,只有十七公斤多,十分懊恼。意思说,我的手提箱多了两公斤,对我来说,是非常重的负担。

然后徐娘很狼狈的将手提箱拖拖拉拉搭飞机去。

2012年7月19日星期四

马台货品大交流

临去台湾前,葛叔叔就托我带十包怡保白咖啡,是给他妹妹。后来再添加两桶饼干。

就是上次你介绍那种,你说是马来西亚的名牌货,便宜又好吃。

本徐娘日理万机,那会记得这等饼干小事?于是就从CARREFOUR那里提了TIGER和JULIE杂锦饼干各两桶,免得错误。

上机前一晚,葛老板再来一通电话:出关时要买两包VIRGINIA香烟!

就是这样,他回来前也会接到我一连串的短讯:芋头酥一盒。小妖怪的海苔芝麻肉松一罐。铁蛋。酒。WESLEY喂他猫女儿的烤小管(鱿鱼)一包。还有李医师的台湾米。

最近蔡岳洲大姐居然托他带一株当归树苗回来,害的我们大家一愣。什么当归树苗,葛叔叔说没听过,更别说看过。

据蔡大姐说,她们一帮妇女团参加了狮子会的台湾之旅,不知从那里带了棵当归树苗回来种,爱它叶子的清香味道,但结果树苗是不肯好好的长大,去死翘翘。

然而那清香,叫她梦魂萦绕,日夜缅怀。

她嘴巴说说,就不知我们头疼疼。

当初胖美女还在时,要的是虎骨牌膏药布,说是他爸爸托买的,风湿痛时,一贴见效。到她怀孕时,得寸进尺,多加一样淡水的酸梅。

样品间的缅甸小伙子要的是满汉全席牛肉泡面。好吃!好吃!他说。午餐在茶水间吃的眉飞色舞,满头大汗。

UNCLE RAJOO则钟情一个牌子叫《顽疲》的舒筋药膏,每次这里那里酸痛,从葛叔叔的抽屉拿来用时,看到快没了,就命令葛叔叔再买。

最离谱的是小男生,要的是台湾CARREFOUR的牛仔裤。

马来西亚没有吗?真匪夷所思,我摇摇头。

马来西亚卖的牛仔裤没那么多口袋,他说。

要那么多口袋干吗?很多钱要装吗?

 所以葛叔叔在台湾最后一天的行程,就是到处SHOPPING。

就是这样,台湾马来西亚货物大交流。


2012年7月13日星期五

想念李天葆

最后一篇《红日照楼东》,李天葆把牵挂留给了读他心情的人。

没见过他,就在他无限旖旎的文字里神魂颠倒了这么多年。总是留恋过去,总是遗憾自己生的太迟的人,禁不住的要迷恋他的情怀,沉醉在他穠艷綺麗境界里头。

无意中闯入他的博,真是惊喜,直到他跌倒后,从此难以步行,贴了篇《红日照楼东》,种种的心情千回百转,不禁戚戚然,几个月了也没有消息,不知是否如他文中最后一句:我会好的,会好的。

可是就觉得,有着不肯定的语气。

如今如何了?是否已经好些?单身独居最大的恐惧,就是病到难自理。有些人,真的莫名的叫人牵挂,要是他得知,怕是这样写:诚惶诚恐,何能何德?

兔死狐悲,感怀自身,如此而已。

2012年7月11日星期三

认同被混淆的年代

在这个认同混淆的年代。

以台湾原住民抗日为主题的电影《赛德克。巴莱》,有这么一句话,像一根钉子,直钉到我灵魂深处。

这个影片,是我开始记录自己这一段心路旅程的动力。

想要写这样的一段文字的意愿其实很单薄,只是在某些场合应景说说而已,说了就放一旁。比较起来,过去很多其他的事故,都可以让我一篇又一篇,悲欢离合,永远也写不完,哽咽直到无法握笔,或昂奋到将文字恣意蹂躏颠覆到面目全非,只有自己明白,那时真觉得,自己没有白白来人间这一趟。

我发觉太激烈的兴奋或激昂,反而比深沉的悲伤更容易令我精神分裂。

关于自己的血统,则是一种很迷茫的情绪,我是原住民吗?严格上来说,不完全是。应该是说,经过两代,原住民的血液已经淡薄了。但是我身边的亲戚,很多还是地道的原住民,然后我在他们熏陶之下,生活的某一部分用了他们的方式,有神秘诡异,有热情豪放,让自己阴霾的童年有了美丽活泼的一面。

荒唐的是,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有着原住民的血液,就认定,自己是百分百的华人,但没有排斥他们的风俗习惯,那可能是源自于妈妈,她的生活有很浓厚的原住民色彩,直到嫁给了后父,才略有改变。

 
妈妈甚至让我甚至学会了他们的咒语,记得学的时候,她要我一字一句的写下,那一堆毫不造作,直接了当的词句,很令年少无知,未经世间情爱的我骇笑,笑的十分放肆,气的妈妈脸色大变,差点一个巴掌打下来,为了我的不端重。

当时记下词句纸张,随我四处流浪,后在都门多次的迁移中丢失了。

那是类似华人说的桃花运,加强人缘关系的咒语。离乡背井在外地求学的我常惹人厌,受了不少委屈,回乡时总是一脸落寞,离开时泪眼汪汪。妈妈希望我能学会这咒语,减轻他人对我的厌恶。

这一首如今回忆起来,是那么美丽的一首诗,我年少的岁月真的常常念着,很虔诚的,安抚了我孤单寂寞,惶恐无助的灵魂。如今依然还记得几句,但我怀疑,就凭几句咒语,真的能改变周遭的磁场,自己的运气吗?

但我相信巫术这一类的,小时候经历也听闻不少,如果记录在《天平说古》,也许也可以有好几篇。毕竟,我这一生也遇到不少贵人,扶持我走过了每个艰难的人生阶段。

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是要我学会一些我不明所以然的事物,也许妈妈曾经提过家族的事,我不放在心上。长女,是注定要继承父母的情怀,然而妈妈的情怀很重,重的我几乎无法负荷,到如今,老年了,我还是,依然无法从妈妈黯淡的精神中苏醒过来。

2012年6月30日星期六

再去台湾

很意外的小鬼还会来电话,她了解我,知道我什么时间可以陪她胡扯。

不像AUNTY JENNY,专门挑我最忙的时候来电话,还聊不到几句,就被逼放下电话。到底了解我,不怪我,但我心里头就吊了十八个同。几年才一个电话,换的我几句应酬语,想想也不好意思。

话说小鬼,有点幸灾乐祸的说:又去台湾?到底还是关心我这只殊途同归的怪物,时常来探望。啊殷勤的青鸟,美丽的青鸟,在北北的半岛。

明天去台湾,心里的悲伤放在一旁,很多很多心事,待回来再述说吧!现在不是自怜的时候。

2012年6月11日星期一

血脉

在小学的阶段,我的文章常被老师在班上朗诵出来,才三年级吧!我带着疑惑的眼神,咬着笔头,看着老师,不明白,自己的文字好在哪里。

因家境和环境关系,我没机会接触到课本以外的文字,顶多是报纸,和学校图书馆有限的故事书,我的文笔是怎么好的,我自己也很奇怪。

回想起来,当时是没有很喜悦,还是很光荣,或是很骄傲的心情。我总是不明白,这种不明的心情,在十三岁那年,再重复一次。

那时已经在外地求学,预备班的小女生,学校课本从本来的华文,变成了马来文,来自华小的我们,学习在另一种文字中摸索着学问。我觉得自己有些失落,只能在每个星期六的华文课,寻找自己的情怀,一解相思。

某一天的马来课,很年轻的马来男教师要我们写作文,在大家嘻嘻哈哈的笑声中,不正经的和老师胡闹时,我很快的将作文写好,然后用笔敲桌子,看同学们和老师开玩笑。

你写好了?老师问我。

好了。我胆怯害羞的回答。

老师拿起纸张,读了两行,立刻大声说:

这个同学写的真好,真没想到,来,我把她的稿念给你们听听,你们不会写的,多多跟这位同学学习。

我当场愣住了,那种心情,和小学时候,华文作文被老师在班上读出来的心情一样。

在小学阶段,我的马来文并不是公认的好,只属一般,不过尔尔。 我说的马来文,更是一塌糊涂,虽然家中经营杂货店,客户多为马来人和原住民,但我的马来话并不因此流畅。

然而,血脉这事,并不因为你不知道,而就自己蕴藏起来。只是潜伏,只待时机,直到我十八岁那年,我才从妈妈口中,了解了自己的身世。

从此以后,我突然能说一口流利的马来话,连巫裔同胞也吃惊于我的马来腔调。

但从此,我的情怀开始复杂,时喜时悲。记得我到Jabatan Hal Ehwal Orang Asli,见我的官员这么说:你外形看起来已经是华人,而且你也嫁了华人,你何必再回来当Orang Asli。

我记得自己是微笑的。我知道身为土著,是能得到很多很多数不尽的好处和优先权,但那不是我的本意。

所以我寻根之旅很短,就到哪里结束了。

只是有时候,心头还是有一种声音在呼唤。我曾经对还是土著的姑姑说:我希望有一天能写一些关于原住民的故事。

如果真能写,也必是用华文,我那一 点点的原住民语文印象,都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
2012年5月19日星期六

逃城记

生活中已经很久没有歌声,有的是无尽的挑战和厮杀声。精力透支,不知去向,在低落的情绪中,我带了不适的肠胃,逃了去了台湾。

我以为,在台湾的一段时日,我将和胃病纠缠不清,然而除了第一晚,还有些些灼热,第二天竟然没事了。

原来我的病是因为太多的压力和不开心,逃离本来的环境,去他国然后一切眼不见为净,还真是无意中作了对的决定。

因胃没事了嘴巴就开始坏,开始啃心爱的盐酥虾,喝红茶,吃色彩缤纷的蛋糕,吞凤梨苦瓜鸡汤,把李医师的吩咐叮咛抛到九霄云外。

除了盐酥鸡,我费了大劲按耐下来,另外也是葛叔叔的警告和恐吓,我知道自己如果出状况,就是他凄凉,要服侍我。生病的我和妖魔没两样,除了头上没有两个角,脾气也很火爆,因为同情他,我就乖乖不作怪。

临去前被告知台湾的夏天脚步已经开始,无需多带衣服,然而最后两天天气转阴,下的雨好凶,我们就在风中雨中,将货柜上完,然后让葛叔叔陪老婆去,自己就逍遥自在的,在林口街头独自逛了两个晚上。

因为太自在太快活太逍遥,难得难得,故逗留多了一天,也没什么事,就是闲,那闲滋味,我已经很久没品尝。很多有一点点相干的人,争请吃饭,葛老板都帮我推掉,除了姐姐,他没法推,然后好像别有心计的让他孩子和我共了一个晚餐。孩子们安排在一家叫《贵族牛排》的餐厅,气氛很好,紫色系列的装潢,很是高雅,意外地是价钱的大众化,不到马币三十元,就可点一个鸡排,然后还有不少其他点心饮料,任吃。美味,可口,比正餐还叫人惊喜。

可是我点了最贵的烤大虾,嘿嘿!大概马币五十元。这一餐由大儿子和女朋友付账。离开家时,在停车场,二儿子塞了一盒他公司新近的保养品给我,说是很贵很见效的。

见不见效我不知道,我那个柔弱易感的心就怅然了。开始认识时,他们一家是在很辛苦的阶段,上大学的费用见他父亲筹得焦头烂额。能读书却要面对经济问题的孩子,撩起了我年轻时最大的伤痛,因此常出手相助孩子们,但助了好几个都好像白费心机,自讨苦吃。葛老板也许常提醒孩子,然而孩子的尊重我当是礼貌,但聚餐上的温馨和愉快,还是然我觉得贴心,听说我爱吃马铃薯烤芝士,立刻要去买来,可是我肚子都快撑破了,只好留下回。

我觉得来台湾,一次比一次幸福,我这么说。

我舍不得回去了,这么跟葛叔叔说。

可是我还是回来,再任性就是不顾全大局了。

2012年4月10日星期二

Happy sotong walk



终于上传成功。

Happy Sotong是因为走向他爸爸,才笑得那么开心,如果路的那端是我,他最多牵一下嘴角,应酬应酬似的,然后不再看第二眼。

在外头颇受别人家孩子欢迎的我,在自家的孩子前面成了魔鬼,哈哈!大概闻到我身上的怪味道,和长期吃素的爸爸不同,下意识的觉得我是不同类型的怪兽吧。

他爸爸小时候最是得我心,看他是我最疼的弟弟的孩子,爱屋及鸟,然而众姑姑中,他最排斥我,弟弟对这事,显得有些抱歉。

但是我知道自己和家人缘分浅,对这事不很在意,去到他家,还是拿着手机对着他拍拍拍。小孩无心机,最是直接,无关本身的喜怒哀乐。我总觉得婴儿们混沌的思想,是因为还带着前世的某些因果。这因果对当下的我,只要放开,就是另一个因果了。

2012年4月9日星期一

清明记

我常想,这样的错,就错吧,再悔几回,都还是难追回。

往日清明时节,都是由小婶安排日子,安排祭品,然后就和妹妹匆忙的将手上的事情放下,赶回去和堂弟妹会合,朦胧的晨曦中,大家带着惺忪的眼睛,去扫墓。

通常只是伟弟和靓女堂妹加上我们姐妹四个人,扫五座墓碑,爸爸,公公,外公,小叔,外婆。

非常非常的赶,几乎没有喘气的机会,纸扎品在烧,烧得我们的脸热辣辣,大家就开先人的玩笑,胡说八道,得了一场欢笑,然后回到家乡渔村吃早餐,都有似曾相识的脸,来询问,问得是妈妈的女儿,话就多了,亲切又殷勤。

从懂事开始,领着我们的是三叔,三叔卧病在床时,就是小叔的事。三叔后来洗礼成了基督教徒,就不再拈香了。

他去世后,就真的天地永诀了,每年的清明,他没被遗忘,只是无法被供奉,尽是惆怅。但这是他的抉择,我们就远远眺望吧。

除了新年,这是另一个,和堂弟妹相聚的机会。

直到爸爸的骨灰移到吉隆坡,我和妹妹就不再回去扫墓。

今年清明,独自一个人到庙里拜父母,楼上楼下匆匆忙忙两头忙,在四周热闹的人中群挤,可是我依然觉得很冷清。若爸爸还在家乡,他可以一年一次,看他的女儿,和弟弟们的儿女。

我觉得对不起爸爸。

2012年3月26日星期一

Sotong脚

林甲洞的sotong leg.

这sotong leg颇有其外公之风,林老板之尊称名不虚传,够大够气派,随便一摆,就有君临天下的威严。

本意是要上载Happy Sotong Walk , 看看小人儿怎么开心的用蹒跚的脚步,开始他的人生,但上载失败。

sotong小时候(这有语病,他现在也算是小)一见人就笑,对任人都可以投怀送抱,在云顶上厕所,打扫的印尼婆看他可爱,本来是随意拍拍手逗逗他,他来者不拒就整个身子迎过去,倒是人家受宠若惊,喜上眉梢的。

现在就巴闭了。上两回去看他,就没给我好脸色,碰也不给碰。洗了澡穿衣时,看他身上有胎记,和弟弟一样,觉得有趣,手指点了一下,竟然哭到差点断气,吓得她妈妈魂飞魄散。

虽然人家父母没下令我不能再碰他,但我也识相的从此就不碰他。这回去看他,只不过扶了他走三步,就哭得很凄凉。

Sotong生日那天我奉他爸爸之命过去,才进门口,他从厨房爬出来,看到我拿着红包就笑,岂有此理。Sotong好命,有个好爸爸。这爸爸每个星期放老婆两天假去陪岳母吃晚餐,这时间父子俩相依为命,亲热的很。

大伙出外头用餐,负值喂sotong的是爸爸,妈妈做公关跟其他人八卦。弟弟将豆腐扒开,挟一小块吹啊吹凉了,才送交sotong口,然后快快扒一口饭进自己的口里,趁sotong还没鬼叫前,再挟一口豆腐吹凉送入sotong口。

难怪我弟弟结婚后没像其他人一样中年发福。

2012年3月23日星期五

小仙女

这是树熊???

那么可爱。。。哎呀。。。。

明天去看SOTONG,顺便拍张相片回来,给未来岳母看看。

仙家最近入门难,应该是仙女不知在门锁上搞什么手脚,然后恢复不了,嘿嘿!


2012年3月22日星期四

RAJOO训子记

时至今日,胖美女被老公挟回檳城,去看顾才出世的孩子后,早上开公司大门的重任就由我担起,风雨不改。风雨不改的,还有EN。RAJOO,永远都是坐在仓库走廊,读他的淡米尔报,看到我来就欣然立起,拿过我手上的包包袋袋,跟着上来。

办公室门开启后,他先检查灯管是否都正常操作,开了冷气,在日历上狠狠地将昨日打个叉,拿了发货单和现金单,准备做昨天的销售记录,再从架子上的藤篮挖出仓库钥匙,下楼开门去。

EN。RAJOO不喜欢我迟到,他一定要我们成为在这一条街道第一家开门的公司。我若要迟到了,他就电话来催。真的来催,我不是为了效果说大话。要不然我风风火火赶到时,就看到他在走廊上来回踱步,双手放在背后,很烦躁似的。

这样的我就有压力了,势必不能迟到,让他开启铁卷门时,整条街还无处可去的印度族群一哄而入,哗啦哗啦的,叽里咕噜一堆吵杂的印度话,亮了灯,开收音机播印度歌,上厕所,站着抢位子吃早餐,分喝打包回来五颜六色的饮料,一片歌舞升平,将早上的气氛弄得热热闹闹,他就开心了。

但是今天早上一到,不见我们的仓库经理的黑影,只见洗车的印度UNCLE坐在平时RAJOO的位子摇脚。

他去那边了。UNCLE手指遥远的天边。我望望天,心里喊:我的天。

我以为他跑去买早餐还是什么的,拿了钥匙先开仓库门,但门前冷冷清清,这回轮到我在走廊踱步徘徊,无聊的查看那几盆RAJOO种的大盆栽。对面的年轻的印度外劳见到我,立刻奔过来报告,说RAJOO去了学校。

RAJOO去学校就是孩子闯祸了,这一听我就笑。没什么事能让他不告而别的,除了他那个叫他又爱又恨的孩子。我记得最后一次是他孩子在补习班踢破了门,他神色惊惶的跑上办公室,跟我说了一声就飞也似的溜了,去了学校,又道歉又赔钱。

回来问我:一个门需要那么贵吗?

我说,我们仓库很多拆下来的门,你不就拿一个去?

可是我已经给钱了。他摸摸自己的光头。

大约十点,隔壁的仓库管理的车子停在门口,RAJOO从车子走下来。我问什么事了?他说孩子逃学,他去把他捉回学校。

你怎么知道他逃学?

我给了钱学校的守卫,叫他盯住我孩子,如果从校车下来后他不进学校,就打电话通知我。

那你在那里看到孩子?

在TAMAN MALURI。

我奇怪他怎么知道孩子在那里,但看他一直捏住手臂,载他去捉孩子的朋友说等下他会去看医生,我一时间意会不来,又赶去对面吃早餐,也就不多问。

下午时分,RAJOO的精神开始颓丧,我看他桌上有一大瓶印度药油(?),一小罐印度药丸(??),一包印度药粉(???),就说你不舒服哦?回去吧。

他说没关系,看我盯住那一堆药物,不好意思地说,是他们拿来给他的。他们当然就是他的印度朋友。我看他还在捏住手臂,才恍然:你揍了孩子一顿啊?

前几天他才请假看医生,说是手臂举不起来。

应该是吃了太多KANGKONG,MASUK ANGIN,他说。

我不知第几回笑他:RAJOO你老了。

今天对孩子下那么重的手,看来是手臂受了二度伤害。以前孩子还小时,常常跟他来公司,有一次儿子不知怎么惹火他,被他按在地上痛打修理,老子的怒叱和孩子的哀号惨叫,惊动了葛叔叔,也惊动了街坊的印度族群,都飞奔而来,几条大汉把他拉开,另几条大汉就把儿子从他乱拳下抢救出来,抬到对面,一条小命才得以逃生,我的仓库也免去命案的发生。

虽然只是一个蓝领阶级的外劳,RAJOO 对子女的管教什严。他说马来西亚的风气败坏,世风日下,女孩儿容易学坏,所以当他知道妻子第一胎是女孩儿时,立刻买机票把太太送回印度待产,然后将女儿托付家人,再飞回马来西亚赚钱,每年寄钱回印度给女儿买金饰,准备嫁妆。

我想起了小状元,被爸爸痛打时,妈妈在一旁痛哭,最后看不下了,决定带孩子离家。如今孩子少了父亲的管教,开始学会用拳头对付妈妈和妹妹。

唉。。。

2012年3月2日星期五

回归

时至今日,够胆在半夜时分来个夺魂电话的只有姑奶奶这婆娘。明明听到我一腔睡意浓浓的声音,还问:睡着了吗?

不过也是因为是她,我满口的三字经就骨碌一声吞下肚子算了。以她的霸道,才不理会别人的感受,本姑奶奶现在要说,你这徐娘就给我洗耳恭听。

听听听。老实说,久不闻她的声音,是真的有点想念。几年了,青春消弭时,还有一点点短暂的黄昏风情,都消磨在东海岸的季候风声里。

想念孩子。想念吉隆坡的风花雪月。金子是一桶一桶的挖到了,相比起来,我和林白白就差多了。尤其是林白白,退出了商场,但还能全身而退,算是不错了。

而陷身苦海的我,无法自拔,在泥泞中挣扎,就算上了岸,一身也是污浊不堪。

姑奶奶现在要买掉手上的产业,在大学城买一栋楼,结束东海岸的生意,在家乡东山再起,重操旧业,信心满满的。

在家人身边的感觉最好,她这么说。

有一种叫鲑鱼的海洋生物,能以本身的官能感知季节,回到他们出生的水域,产卵后死亡。新生的鱼苗复顺流而下,茁长于海洋之中。这种富于奋斗精神的鱼类,能够跳跃十尺高的瀑布,战胜激流。纵使离家二千里,亦能通过本能追踪故乡的气味,逆游而上,返回出生之地。(抄录自钟晓阳的《哀歌》,第四章回。)

姑奶奶富有这种鲑鱼的精神和命运。

回到家乡,是我们年老人的心愿。我想念家乡,然而家乡很远啊!我可能就回归无望了。

祝福姑奶奶。

2012年2月12日星期日

秦淮景- 金陵十三钗主题歌MV



电影中这一幕,是十三个风尘女替代女学生去日军营地的前夕,知道明日无多时,唱了这首歌,让秦淮河畔的风情,永恒的刻在女学生的记忆中。

倒是想起了一句话:仗义多为屠狗辈,从来侠女出风尘。

江南风情,娇嗲的叫人,忘却了,世间的琐碎,眷恋温柔。

只是隐约中有点黄梅调的腔,黄梅调叫我想起黄昏,少年时候,独自在异乡的日子,晚饭后总是一个人散步,散步的路很长,经过很多家门,断断续续的几家,播放着电台的黄梅调,轻轻飘飘,就这样有一点没一点的入耳。

黄梅调点缀了我少年时候的黄昏,很多年后听到黄梅调,我就会静默下来。那一段日子很不堪,可以好多天都不发一言。

怎么样都过去。但到如今,挫折时,很习惯的就把自己藏起来。

2011年是个焦头烂额的年份,几经辛苦守住了阵脚,虽然遍体鳞伤,但怎样都不是作为向人告苦的借口。虽然不回关丹过年是老早的决定,当然是用忙为借口,但是因为客户都知道我在都门,大年初三就跟我要货了。

人生除了赚钱,还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要做的。

如果以前别人对我这么说,我都会积极解释,如今都当耳边风了。

听说我那么早开工,最高兴的是En。Rajoo了。那么多年,从开始的惨淡经营,到辉煌时代,到如今突然的变化,他都在同一条阵线,甘苦同共。

路还是要走下去,当手下都随时待命,我怎能就放弃?人生很多事情都重要,其中,曾经同舟共济的好伙伴,不能说放就放。

好伙伴,让我们拍去满身尘土,从新出发,龙年好运!!!

2012年1月28日星期六

落花犹似堕楼人

无意中网上看到微微安这张相片,心是揪了一下。

是否这么多年了,她的心还没还没从阴霾走出来?

不问世间事已久,然而有些人与事,还是在心头盘绕。也许她以为我不将她当一回事,但这么多年,隐约中还是有些牵挂和内疚,当时我知道她期待我陪她走一段路,可是半途中,我走了。

因为,无能为力,不胜负荷,难以担待。

听说她后来很优秀,很成熟且懂事自爱,我以为她有能力自我疗伤,也许体会到身边的人对她的爱,也可能知道自己的生命要自己负责,所有的过往,都造就了现在的自己,以前对旁人有要求,得到后,现在就要求自己。

当年她十一岁,世界还很浑沌,可是爱与恨,是那么分明,那么分明,却无从说起。

少女是家中长女,所谓长姐如母,当情绪上有些波动的妈妈,当天被朋友强拉去聚会时,接小妹放学的工作,责无旁贷,就是她了。

小妹小学五年级,在学校门口引颈长盼,盼的是妈妈,结果来的是姐姐。一看到姐姐,她回头就跑,一面跑一面歇斯底里的喊,跑上校楼的五层,跨越栏墙,毫不犹豫,跳下去。

轰动了整个社会,震惊了整个教育圈。

少女的惊恐,妈妈的愧疚,爸爸的彷徨,都是一团慌乱。我赶到医院时,气氛很是肃穆,记者在守候,希望能获得一些独家消息,但家人都避开。探访的政治人物,官员,陆续有来。医护人员对陌生人具备戒心,我是妈妈带着,才能进去看看小女孩。


女孩伤势很严重,但没有生命危险,孱弱的身子满身是管子。妈妈告诉她我来了,她困难的看了我一眼。那一眼,包含了无限的渴望。

其实那一刻,最需要我的是妈妈,但妈妈希望我能对小女孩做些什么,那时她大姐刚从我家中回去,回去后显然的是身心已是另一个人,至少跟妈妈的冲突已经没那么严重。

妈妈以为,我也能改变小女孩。

这是到现在我最愧疚的,我辜负了很多人的企盼,他们希望我能解救这个小女孩。但她姐姐的童年到少年,我都占了不轻的分量,有些些的亲昵,淡淡的信任。我们曾经结伴到槟城动物园游玩,她扎了孖辫,和我蹲在路旁喂猴子,这些都被镜头拍摄,成了温馨的回忆。在她的童年相册中,处处见我影子。

从小她就是默默的不多要求,一片ROTI CANAI就可以喂饱她,不吵不闹,在父亲陷入困境时,妈妈独自奔波,她牵着妈妈的裙子,一言不发,满脸疑惑,我看着看着,都深深的刻在心上了。

我对她是那么的了解。

而她妹妹的性子我全然陌生,我只能带着众人的期待,陪了她几天,听她述说,让她哭泣,抚平她的惊慌。一时的任性闹得人仰马翻,惊动上下,那么多陌生的慰问让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。本来只是想获取妈妈的关注和爱恋,这就是身为排行在中间的孩子常遇到的的瓶颈了。

微微安出世时,家中的气氛不是很好。母亲带着孱弱的身子从医院回来,本来受宠的第二女儿因妹妹的出现而备受冷落,也不管妈妈心情不好,缠着妈妈不受理后,就站在床边,尿在裤子,淌了一地。妈妈一怒之下,狠狠括了她一巴掌。

这受了巴掌的小女孩,现在是医学系的优秀生。

而微微安,相对于两个姐姐,因母亲亲自照顾,显得比较活泼贴心,妈妈对这个女儿,最有母性的慈爱和疼惜。因此她在弟弟出世后,也在惊恐着自己受冷落,加上家中出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件,因心理而导致了生理的病态,在大家不知如何开导,和错误的反应中,走上了这般绝烈的路。

小女孩出院后,我过去探看了几次,她总是带着恍惚的笑,身体上创伤的后遗症是一生的事情了。看着她家人投入了全心全意的爱和关怀,我不知如何为,也手足无措,这样,退出来了。

微微安,一个勇敢追求自己的理想的孩子。只是现在的理想不比以前狭隘,现在的她,是个功课优越,品行道德都在及格之上。关于她的后来,都是从父母深感安慰的口气中得知。这间中,家人的付出和坚持,绝对是我们旁人不能给与的。

也许她心中也许有一个缺口,是永远也弥补不了,所以才挑了这张相片放在面子书,不然别人看到她,和她的心。

当年年少,以为生命能如落花般轻巧,才用那么激烈的诉求方式。。。

微微安,永远的微微安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