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4月29日星期五

老猫烧须

噩梦开始时,我还怡然自得,我以为世界依然在我掌控中。到事情成了定局,状元小姐坐在我面前,一样一样交待,才发觉我的脑袋开始有点不灵光,竟然无法消化她的言语,惊慌中,拿了一本簿子,瞪大眼睛看着她又开又关的口型,紧张的欲把她每一句话记录下来时。

状元小姐看我气色不对,舌头打结,语无伦次,牛头不对马嘴,开始觉得事态严重,主动放慢语调,说一句写一行,然后再三叮嘱,解释一遍又一遍,长长气气,无比耐心,神态忧虑。

我家状元要去尼泊尔参加西藏上师Gyaltrul Rinpoche的佛学院开幕典礼,这一去就要十五天,从她接过我的产业后,每次出国旅行都非常非常风骚,无限优雅,因为有个姐姐帮她守住阵脚,不怕军营起火。这回走开那么久,本来嘛,以为她姐姐我宝刀未老,曾经水里来火里去,兵来将挡水来土淹,现在重操旧业,应该可以应付自如,威风依旧。

可是我已经脱离那种随时在备战状态的日子很久,办公室的冷气吹得我弱不禁风,太阳底下打一个圈就头昏眼花。生意都是在谈笑风生中解决,没什么机会练嘴皮,牙已不尖嘴也不利,要对付产业里头的牛鬼蛇神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,这些当时状元小姐都没发觉。

所以临走前几天,不知道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了,给我脸色看,不理不睬,我无名火起三千丈,也摆起一张晚娘脸跟她斗,谁怕谁?两个人都好几天不讲话,谁也不原意放下身段,免得拿自己的热脸孔贴对方的冷屁股。

结果到启程的前一天她才到办公室,坐在我前面,嬉皮笑脸的。小姐他看准我死要脸,不愿让大家看到我欺负她,无论怎么气都要假情假意,表现大家姐风范,让别人看我如何照顾妹妹。

结果还没几句,我就觉得事态严重。

重要的是一单大买卖,一个买主要买下两座商业楼做Budget Hotel,本来嘛不过是普通的买卖,但两座单位是不同的业主,其中一个业主的代理是印度人,这印度人以前是我的客户,典型的那种很会pusing的印度人,我就曾经给他pusing到头昏脑涨。轮到妹妹跟他交易时,两个人在他车子里头,他本意是要佣金却不明说,兜来兜去,他一声how?妹妹也还一声macan mana?到底没他们的耐力,妹妹看着他的头摇来摇去,摇到她差点吐血才屈服在他苛刻的条件下,委屈的帮他完成这笔交易。

好了,万事皆备,尚欠东风,就看我如何帮妹妹收订金,然后如何将印度人解决。

收下三大罐的钥匙,一份备忘录,一本等待签署的买卖文件,我一头冷汗。

什么叫老猫烧须,千万不要由我来示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