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2月31日星期四

写在烟花灿烂前

这样花光了一年的光阴,到最后就是这样独自一个人,微微惆怅的心情将最后一天结束。

而那端烟花等待灿烂,说是迎接新的一年,怎么都好,从喧哗中离开,到孤寂的一隅,我比从前少了一些伤感。

我是说,对放下更接近一步了。

2009年12月29日星期二

这要怎么说?

起承转合就不必琐琐碎碎唠唠叨叨,总之到了最后,生活圈子就多了一堆台湾男人,当然是同事惹来的麻烦,恰巧身边有美女几位,这些苍蝇蟑螂喜上眉梢,难得有机会乱扯嘴皮胡说八道,更何况,逗美女们笑得花枝招展,会使更年期男人重获青春的喜悦。

苍蝇们在星期六日特别爱黏着同事,不是喝酒就是唱歌。最老的杜老被他们自己的另一个我未曾谋面的台湾人,哄了去加入什么红岛咖啡店的会员,十千大元,真4896,从此他的烦恼就是如何将这十千元的点数吃完。

有钱有闲的人就净是做些聪明人专做的傻事。

这样,我们都成了代罪羔羊,常常被他叫去红岛去用餐,吃了还要打包,到最后,我一听他电话就怕,躲不胜多,借口多多,十分难为。

幸而最后救命的来到,两个表妹放假,加上有个正在发育的小状元,食量惊人,叫做妈妈的太沉重,那正好,每次到红岛晚餐,就呼朋唤友,一呼百诺,浩浩荡荡霸占了半间的餐厅。

而老杜就热情招待,要大家拼命吃,希望我们一个人吃两份,吃了还要期待我们打包。两个表妹正二八年华,不敢多吃,常是二人共吃一分,男人们就看不顺眼,吃的少不说,肉也少沾,于是杜老先开腔:

佛家有说,所有的生命都要经历六道轮回,而背脊朝天的动物上一个世是人类,但因为做尽坏事,所以呢,到了今世就得做畜牲,受苦受难。

好了,葛叔叔接口:

为了让它们解脱,人类的责任就是要替他们解脱,所以呢我们要将他们杀掉来吃,让它们可以早日投胎,可以再度做人,免得再受苦。

接着谢老板也来凑热闹:

你们如果要多做好事,就要多多吃肉,解救众生,阿弥陀佛,别学吃素的人,自私自利,只顾自己,不愿杀生,叫我们这些吃荤的动手替天行道,他们就尽的美名。

还没喝酒,就说酒话,孩子们和女人们都瞪住一群口没遮拦的男人。

过了两天,我在葛叔叔家搽指甲油时,小贝问我:表姐,那天杜伯伯说什么杀生做好事,是真的吗?

我赫赫干笑了两声,继续专心搽我的指甲油。

真的吗?表姐?

我懒洋洋的动了一下身体,伸出十只手指仔细端详自己的杰作,然后嗯一声,算是回应。

真的吓死我们了。

吓?我吓了一跳,立刻抬起头认真看清楚说话的人。小贝小杏看着我,愣愣的,一对天使,纯洁的眼眸中,充满了无限惊恐疑虑,像是自己吃的不够多肉,做了十恶不赦的错事。

这代志大条了!真岂有此理, 老男人吃饱没事做乱说歪理,不知道已经污染伤害了一对纯洁的心灵,我的好好的警告他们,别再胡说八道,不然别想我再找人替他们吃掉点数,让他们自己去撑破自己的肚皮。

2009年12月16日星期三

小人入院记

四周都是苍白,初到会时难免心悸,然而探看的人和被探的小人,已经出入寻常,倒不觉的怎样了。

现在唯一叫空气生动的是小人的说话声,叽叽喳喳。除了喂她喝水和扶动吊点滴的架子,帮她上厕所,然后扶她上床,就陪她胡说八道。

说的累了,就索性也爬上床躺在她身边,小人仿佛很开心,双手往我身上探寻,寻着了我的手,拉到她身边,就用她的小手指,一寸一寸的捏我的手掌,眼睛盯着电视,很是写意。

问话她不理,抽回手不让她玩,她立刻翻过身强拉我的手,再摸摸捏捏,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乱应我话。

我想我是幸福的,不经十月怀胎的痛苦,不用死去活来,在鬼门关口走一回才生下个孩子,就能这样被个孩子捏的有些醉醺醺,昏沉沉,直到护士进来为她量体温,才懒洋洋的爬起来,帮护士捉住她双手为她套面罩吸氧气,吸得她气喘喘像头小狗。

那一刻她应该很恨我,像那夜烧到四十多度,逼她妈妈送她入院,她已经怕的哭了。医生要塞药入肛门,她哭声震天,我把泪眼滂沱的母亲赶出去,护士用棉被将她捆起不让动,我紧紧地抱住她,她无助的只能流泪哭叫,当医生在她手背刺针要掉点滴时,她已经哭不出声,小小的双唇只能抽搐,一再也哭不出来了。

恨我吧?我想。待登记手续都弄好,要推她入儿童病房时,看不到我,又问妈妈要aunty了。

唉。。。。

2009年12月9日星期三

季候风寒

十二月了,季候风最狂乱的时候,雨也来势汹汹,万物皆惊颤。要待另一个开始,却先要承受一场摧残。

一年将结束,候鸟将归巢。说要北归了,归去家园,北方就可冷,且容我叫人为你缝制一件长衫,让你御寒。也不用言谢,要说谢谢我的就不止一匹布那么长。

归去后,期待你再来的人也是那么长长的一行。你就是那种常叫人期盼,如沐春风,就是他人和你相处后,这样的形容。

我常想,你也有想念的家人,何以就忍心抛下一切,到遥远的他乡,忍受异样的文化,忍受异样的风景,这样一年又一年,直到两鬓已见霜?说七旬的老妈妈在盼望,但盼的你归去,要再让你来,又是怎么不舍和无奈的心肠。

但何以你愿意让老母亲思念,还要忍受寂寞孤单,在异乡默默的暗自神伤?纵然笑声朗朗,不是我刻意捕捉,只是无意中一抬头,看到你若有所思的默然,我总是想,问你也徒然,也就放一旁了。

但我想,有个可以归去的方向,或有个期盼你归去的地方,总不枉自己在这人世间尚存的气息。我欲归去,但望不到归途,每年岁末,季候风吹起,迎面兜来,吹的一湖心事,才想起,自己已在故乡之外。

九月到十二月,心事渐寒,还真不是刻意的心肠。我的一生,在季候风中飘荡,最后是无叶也无根,如今凌乱的往事,被风吹得更不堪。

袭面的冷,冻了当年的红颜,娇嫩的脸颊,曾叫那滚烫的唇,怜惜的将温暖蔓延脸庞。如今抚摸着自己的双手,也一样的凉。

就这样,雨下的伤感,季候风中的心事比酒还浓,浓的心事也是中年的荒凉。

我走过一场生命的秋天后,不说天凉,只笑问:为什么雨下的那么悲怆?

2009年12月6日星期日

少年时候仰望的人物-石国华

在东方日报,看到石国华的专栏,乍见故人,几分惊喜。一开始知道他时,就已经在报界服务,开始的记者,在东海岸报界,到今天的专栏作家,孜孜不倦的耕耘着。

隐约中有一次问他,那里拿稿费去?他就有一点点亲切意了。说到底我们是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,但是何种关系就不得而知。

如今说起好像拿人家屁股当脸皮,也不知他是否记得当年的小傻瓜,呵呵。

当初是文弱书生,总是一脸忠厚笑容,若不说他是记者,要人来猜必然是说老师一位。而且一看就是很尽责的老师。

但身为记者,他也是将岗位站的很稳的那种。记得为了一起新闻,在同一个地方,我经过好几次,他都站在那里,像一头忠诚的猎狗,看到熟人,就是那招牌笑容,谦虚真诚。

都沧海桑田了,都白云苍狗物是人非,石国华还是石国华。年轻的面庞尽了岁月洗礼,添了稳重成熟,我看着看着,心中很是温柔很亲切。听说过这期间他的一些挫折,然而还是水过无痕,如今的他,倒觉得有了幸福味道。

祝福石国华,少年时候仰望的人物。

2009年12月2日星期三

杏表妹

杏表妹是捡到的宝贝,我惊喜万分,终于在不计其数的靓妹表妹群中,见到一个自己打从心里欢喜的。


在大姐芳的强悍,和二姐贝的聪慧下,杏表妹就像被月亮太阳遮蔽的星星,看不到光芒。我偶尔看到,都是依偎在小贝身边很亲昵的,只觉得,这女孩的眼神特别晶莹。

因小贝的疼惜和要求,我也就将就的让她随着来见识,没十分在意她,临走前的午餐,和她聊几句,天啊!我吃了一惊。口齿清晰,言辞得体,举止大方,十分机灵,毫无小女孩的羞涩笨拙,不怯场。

一直都没人提起这小女孩,父母也忽略了,读书成绩不见好,争宠也不上道,静静的一旁坐。没志向,没理想,懒散的将日子随便过。

细细问小贝,略晓她心思,就吩咐她过来,带过来走走,带出去看看。看了很多学院,最后在空姐学院,她找到了自己未来的路。

然后很紧张,糟糕我的英文不好,以后不能做空姐,怎么办???

于是开始注意英文,上补习班没钱,到处找兼职,晚上在宴会倒啤酒,时而在大卖场做sampling girl赚补习费。

表姐你知道什么是sampling girl吗?

她很诚恳的问,我没有半点被看不起的不舒服,装腔作势,老气横秋的胡说一场,到最后还是问:什么是sampling girl?

就是YOGURT,表姐知道吗?我点点头。

我站在hypermarket,就倒一点给路过的人喝,就是了。

哈哈!

然后说,表姐其实我很想学音乐,想学钢琴,跟爸爸商量过,但是。。。。当然是经济问题。

我说你太老了,不行。

其实小提琴我也想学。

那可以,就去啊!

不会太老hor

你知道吗你表姐我是英国皇家吉他音乐文凭第四级,我二十岁才学,你今年才几岁?

啊!表姐你会吉他呀?

有兴趣吗?我很渴望她给个积极的答案。

没有。

一点犹豫都没有,完全没有讨好的意思。

我笑了,很开心的。


2009年12月1日星期二

昨夜梦中又见你,离开了我们好久好久的妈妈,然而时间越久,思念却越长,长长的没尽头,想断不愿断,不断也尽是数不完的无奈和惆怅。

昨夜妈妈你,还是生前的那套服装,浅紫色的衬衣,花红柳绿的沙龙,是病中的模样,很辛苦的在找一些吃的。我好像又在生气你,不想理你,然后又提醒自己,对妈妈好一点,对妈妈好一点。

仿佛知道在梦中,醒来妈妈就不见,生前没对你好,梦中无论如何要补偿一下。

我走过去扶你说:妈妈我煮粥给你。

妈妈你说好。煮的时候肚子也饿了,心想自己也就吃一点。那么一想就醒来,听见的是肚子饿的叫声。

我被自己的肚子饿声吵醒。朦胧中全身无力,想就算了,但是胃就狠狠的痛一下。

我从床上爬起,为自己煮了开水,泡了杯美禄。深深的夜在寂寞的双人床上,我慢慢的将美禄喝完,连滴到杯子的泪水也喝下去。

我越来越想念妈妈。如今对一千一万个人好,都无法赎罪了。

好像做什么都无济于事,接下来的生命也只是在为忏悔而延续,以为忘记了就是有一点什么来提醒。

提醒我不要忘记你当年是怎么对待妈妈。

当初对妈妈的残忍,源自于她对后父的深情。如今用下半世来愧疚,在无法原谅自己前,我怎么都做都只是提醒自己,提醒自己当初对妈妈那种过分的举动,任何人也解救不了我。

心里的悲伤,像深夜哀号的野兽,在广阔的原野,苍茫无助,声调低沉又嘹亮,天地间都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