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2月23日星期六

鸟归巢

昨天从冷冷的台湾回来,才不过一个星期,就发生了很多事。

沈殿霞告别尘世,留下多少黯然的叹息和哭泣,陈冠希出现交待了六分钟的话,还有大选的前的风云,我以为踏下飞机就会有身在战火中的气氛,结果没有,水静河飞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阑珊,也许大家都累了,选不选,日子一样要过,不像在台湾,日日新鲜。

来接机的妹妹一到,客户的电话也到。开始感到压力,一到办公室就忙忙忙,忙到睡觉,醒来又忙,忙到现在才吃完午餐。

出走时真的是愉快的事,回来时才有精力从新开始。

2008年2月9日星期六

看看新世界

承传着做产业时遗留下的脾性,对任何新的Project都要去“八一八”;那里有新的广场还是商业区或是住宅区,我们这些婆娘都要去看看,看看世界变成什么样,看看有什么好“看头”,顺便拿新资讯,Update自己,跟别人聊是才不会接不上话题。

我身为女人,有一点最不像女人,就是不爱SHOPPING,新购物中心无法勾起我的兴趣。SOGO开了好几年,我才去看一看,都是顺道而不是特地,前后到过也没有五次。最近从同行口中知道城中有一个地方叫CURVE,是新的蒲点。去年有个供应商请客,约在那里会合,知道地点,乘今年今月今日的吉时,大年初二好时节,难得多年才有的心情,决定了:去CURVE,去IKANO Power走,去擦亮眼睛。

孤身只影,最是自在,从LDP大道狂驰到1U左拐右转,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在眼前出现。选择将车停在CURVE的地下停车场,缓缓滑下车道,一人口,那种感觉真是心广神怡,明亮宽敞,不像城中其他广场停车场,阴森恐怖,教单身的女士们提心吊胆。近来单身女性在广场的停车场不幸的遭遇,也是我对城中的广场有恐惧感的原因之一。

也许因为新年,车子不多,一进去就有个美美的位子,还是接近电动梯门口。真开心。

搭了手扶梯一上去,出口就是NIKE WOMEN,又是一个惊喜。在CURVE时真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,服装店的衣服都独具风格,首饰也玲珑精巧,也许少逛街,我总是兴致勃勃的,每家都走进去摸摸捏捏,看看比比。

厌烦了hypermarket或是pasar malam千篇一律的便宜货,尤其是hypermarket,非常反感他们的营业方式,都在斗便宜,对供应商极尽利用挤榨之能事。门市卖的自己收现,账期却要长长,还东扣西扣,人家死活不理,自己荷包涨涨,开了一间又一间分行,用的都是别人的钱,非常的不负责任。我总觉得,市场不景气,这些Hypermarket要负起一部分责任,在红海里拼命厮杀,哀鸿遍野,将小型的传统商店逼的没有去路。近来听说他们的生意也不好,下阶层的生意已经被他们塞到饱和点,反而是中上阶级的生意都被忽略。公司几个做比较高档服装的客户,今年业绩都达到高峰,就是明证。

无心插柳,不小心看中了三件衣服,结帐时RM两百多,签卡时心头像被割了一块肉,很久没那么狠了。不能想当年,想当年行情好时,本姑奶奶发疯时,可以一个人用三百块吃掉一餐。

从CURVE转来转去,走到食物坊,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就逛到IKANO,小档子一个一个寻宝般,档主都是很有品味的人物,很客气也不强迫推销,被问到了就耐心的讲解。挑了条RM20的围巾,要去台湾用的,消息说那里冷的吓人,然后再躜进大众书局,那么大!!!!买了友彬的“十月”给小朋友,买一本李碧华的“生死桥”,打算再掉进她制造的迷离世界。痛快!

再去IKEA,那时已经腿软,可是就不甘心,要看世界,怎么可以不去,结果走到双腿受不了,要出来时找不到出路,兜兜转转,出到来时,累的差点哭,坐在外头的椅子喘气深呼吸。

回到CURVE走牛车水时已经意兴阑珊,想看看嘉慧的档子看她卖什么稀奇古怪,都没力气了。对面还有一间Damansara cine什么的,也没力气走了。

走回原路,看到Metro Jaya的服装柜台,进去看看,真的是赏心悦目。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城中人爱逛这里,物价虽贵,然而买的真不是东西而已,还有很多其他不可言传的畅快。

出来时五点,走了五个小时,真4896.

2008年2月8日星期五

再唱一句,思想起。。。四阿姨

今生若有亲情上的放不下的牵挂,挂在心头最重的,就是四阿姨,这其中,蕴含着对无常生命的无奈和遗憾。

今次新年回关丹,最主要的还是看四阿姨,当年妈妈最亲爱的姐姐,然而妈妈去世时,她却因为孩子们的迷信,百般劝阻,而不前来见妈妈最后一面,落得婆婆痛骂一场,骂的她痛哭不已。婆婆骂人是很狠,这点她最疼爱的孙女我,承传她老人家宁为玉碎,不愿瓦全的性格,恨到底时发挥的狠劲,真的是淋漓尽致。

阿姨瘫痪后,唯一肯拥抱她的,就是我和弟弟。未见前,深知我性的妹妹一直劝我别去看她,怕的就是我受不了。然而弟弟转达的消息,更教我放不下。阿姨被送到疗养院,绑在椅子上,污浊的环境,冷漠的工作人员,弟弟将阿姨拥住,她一直捉住弟弟的手干哭着,和同去的老阿姨也一把眼泪了。

去年新年,表哥托人带口讯,说是婆婆已是人事不清,日夜唤的是妈妈和我的名,小舅舅要求我前去,怕是老人家来日无多。和妹妹除夕夜赶到的时候,其实在心中念着的,想见的是四阿姨。

二表哥带我去见她时,她已经被转送到另一间环境较好的家庭护理中心。阿姨看不见我,惊见她那般消瘦和完全变形的外貌,我的心酸的不能自己,频频呼唤:阿姨阿姨,是我是我,是我啊~~我和妹妹来看你了,

阿姨开始的惊疑不定,到喉咙发出的笑声,然后紧紧的我住我的手,我滔滔不绝的说着别离后的事,阿姨很专心的听着,我知道她很希望有人能给她说一点话,我说的很慢很慢,说时捏着她的手,怃摸她的脸,按摩她背后。当护理人员喂她吃饭时,我要求自己喂,都不能准确的将食物在阿姨含住前,刚好递上,就放弃了,只是尽量给她身体上的接触。

阿姨帮大表哥照顾了一对儿女,到成长后,走的开,就常早上去晨运跑步。一个早上到时间还不见阿姨回来,一家子出动寻找,沿着阿姨跑步的路线,才在沟渠里找到已经不省人事的阿姨。从此后,阿姨整个人瘫痪了,不能行不能言不能动弹不能照顾自己,最糟糕的是还有思想。

那种痛苦,不是只是属于她一个人。亲戚都责怪大表哥无情无义,连新年都让她一个人在疗养院,不带回家共团圆。清官难审家庭事,记得母亲生前也被我抛到外头过年,我不敢对表哥的作为置言。

我想起当年的阿姨清丽可人,白白嫩嫩,我到她的店子里头,她都会在卖给顾客一块巧克力饼时,也顺便给我一个,我就开心了。我在外头顽皮坏蛋时,她会来跟妈妈投诉,妈妈会凶神恶煞的瞪我一眼,用尽粗口咒骂我,不然就是狠狠来一顿藤条清炒我的嫩肉。我有恨她的时候,可是多是羡慕表哥表妹有个与众不同的妈妈。美丽,本事,勤奋。他们的家庭,是村里的模范。

可是最后她落的这样下场。

二表哥一声走了走了,我跟阿姨说了一声,她立刻嚎啕起来。我紧紧拥住她,答应她,很快很快。。我会再来。。。。然后流着泪走出疗养院。

这很快,就一年了。我再度走到阿姨前面,她很开心,我很伤心。但都放在心里。走时,我轻轻放开她的手,不敢道别,走了,走了。。。我走了,阿姨可能心有疑惑,但没哭。。我走了,没有哭泣。。